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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捞钱

作者:伊犁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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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复庭没怎么管她们的小心思,到了一层,又恢复了以往刻板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只是在经过那个卷发姑娘的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在姑娘耳边低沉的提醒了句,“别动,你背后有灰。”

    姑娘大概打死都想不到,这个自己不敢去亵渎的人,居然会主动跟她讲话,当即乖乖听话,立马不敢动弹。

    江复庭抬起手,随意的在她后颈处轻轻拍了两下。

    他的手本就特别冰凉,在还刚停了暖气,还有些微凉的春季里,冷得愈发明显。

    姑娘当场就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下,但碍于脸皮薄就矜持住了,甚至后背像起了一团火一样,从腰腹烧到了耳后根。

    江复庭点到为止,果然只是拍了两下,就收回手,顺便好心叮嘱了句:“现在干净了,以后做事多留个心眼。”

    他这习惯性嘱咐的语气,让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的卷发姑娘,直接更加懵逼,不分东南西北了。

    她下意识连连应是,顺便道了个谢,脸红得抬都抬不起来,拽着朋友拔腿就跑。

    江复庭目瞩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慌不忙的从写字楼里走出来,低头看着还缭绕在自己手指尖的黑气。

    他低头嗅了嗅,有点腥臭味,居然不是鬼气,而是死气。

    而且这死气看样子有点厉害的,他抬头看了眼写字楼门口藏符的地方,当初这符可是将骆知秋都拦下来过,这姑娘身上的死气居然没有丝毫影响。

    在自己的手里待着居然也还能什么事都没有。

    这姑娘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还是得罪什么人了?

    修长的指尖搓了搓,涌出的力量眨眼间就将黑色的气体吞噬掉,江复庭有些嫌弃的拍了下手,接着面不改色的走向停车场,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因为过阴这事比较特殊,江复庭也不敢随便在家里进行,所以每次过阴都会去林子青那,时间久了两人之间就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种默契。

    只要江复庭没什么特别叮嘱的事情直接上门,林子青会自觉的拿出家里囤积的蜡烛,替他点上。

    这也导致林子青干脆直接收拾了一个客房留给他过阴,客房里的衣柜是给他放蜡烛用。

    整整一面衣柜,全都塞满了白蜡,要是不知道的人来做客,不小心拉开看到,加上屋子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常年透着森冷的阴气,乍一看真的挺吓人的。

    而这次急急忙忙的下地府,主要也是因为那个碎片的事,底下有人来个信息,说地府有个图书馆里查到了类似的图案。

    江复庭为这碎片的事情也至少操了两年的心,但始终都是一无所获。

    那个游戏账号断断续续的也刷到了十九级,但再也没有过和碎片有关的任何信息。

    包括一开始接触游戏时的奇怪现象,同样没有再出现过。

    这两年唯一有一点可以完全肯定的就是,这个游戏的背景是完全以现实为基础的,只要一过当天晚上十二点,当天的所有事情都会立马在游戏里更新出来,及时到连一次晚一秒的延误都没有。

    至于游戏的来源,明里暗里调查过几次,游戏开发公司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无法追踪。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可以说,这个碎片是目前唯一能让继续探索下去的途径。

    所以一有确切的相关消息,江复庭扔了工作也要跑下来,然后顺便去白唐那溜一圈。

    他熟门熟路的溜达进白唐的宅子,门口的鬼差经常见到他,已经相当眼熟了,压根没人阻拦。

    江复庭脚刚到书房门口,还没来得及踏进去,白唐的责备声率先从里面传出来:“你怎么又下来?隔三差五往下跑,当地府好玩啊!”

    “我有正事。”江复庭从容走进去。

    白唐从一堆破事的文案中,对他掀了个白眼:“你哪回来没正事?仗着公司业务的借口天天往下蹿,你这是明晃晃的假公济私。”

    江复庭跟他一点都不客气,在边上的椅子坐下,“这次不是。”

    白唐可是将他这两年的一举一动琢磨得清清楚楚,见他居然死不承认,一时来了劲,“啪”一下关上手里的文件,准备‘斤斤计较’,一一掰扯过去。

    “行,那我跟你算算,这两年为了满足你下来溜达的借口,你一共来地府捞了多少好处。”白唐说着,真的掰起了手指,似是要清算的样子。

    江复庭一言不发,只是侧着脑袋,用那双紧迫而深邃的眼睛瞅着他。

    “坑蒙拐骗了一些上了资历的鬼修去给你干活也就算了,你还诱拐了一些有几十上百年工作经验的鬼差,地府本身缺人你不知道啊!”白唐带着怨气控诉道。

    江复庭一板一眼的纠正:“不是诱拐,我的方式合理合法,叫高薪聘请,是你们自身体制内的制度差,留不住人才。”

    白唐差点晕厥过去,当初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养壮的小狼崽子,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跟自己抢饭吃。

    他继续点一个,掰一个手指头:“除了鬼魂,你再说这一两年,撬掉了地府多少资源?吃穿用度,包括一些武器,对了!你个小崽子胃口大的很,连灵兽都没放过!”

    江复庭:“阴阳本是一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什么样的支援,还得劳您把灵兽拐走?是天塌了吗?”

    “灵兽是它自己要跟。”

    “所以怪你长得太帅了是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江复庭客客气气回:“师兄教得好。”

    白唐瞅着他人模人样的样子,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才没让自己当场发作。

    自从上回跟恶灵打了一架后,这小子在自己面前是完全没谱了。

    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虽然他的公司大大促进了人间和地府的友好关系。

    但是白唐曾经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想尽办法把地府的资源搬空,全装进他江家的口袋里。

    毕竟商人这种东西,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可自打某一天江复庭打开了银行app,当着他的面,给他查询了里面的余额。

    总之,那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挣得到的钱。

    并且说他也有份的时候。

    开玩笑!!!钱这种庸俗的东西就能随随便便收买他吗?

    没错,当然可以。

    这样不是太过分的,白唐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出于不能跟钱过不去,他选择忍辱负重的咽下去。

    白唐挥了下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这次来干嘛了?又要什么东西?”

    江复庭也没再和他开玩笑,“跟碎片有关。”

    “恩?”白唐笑容一敛,神色认真了许多:“什么时候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过。”

    “内网联系的,收到消息没多久。”

    “在哪寻到的?”

    “这个正好要问你,是个没听过的地方。”江复庭拿出手机划了两下。

    这两年的数据搜集加上经常串门,他对地府的了解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但这个地方自己却完全没有听过。

    他把简讯的内容给白唐看。

    白唐凑过脑袋随意扫了一眼,在见到上面写的内容的一瞬间,慵懒的身形忽然僵住了,黑色的瞳孔不由自主一缩。

    尽管已经很小心控制,但语气里仍有掩饰不住的惊讶:“心阁藏书馆?”

    江复庭把手机边缘一摁,屏幕当即卷了回去。

    他转过头,盯着眼神还有些发滞的白唐,肯定的说:“你知道在哪儿。”

    知道是知道……

    白唐缓缓回过神,心里还陷在掀起的轩然大波里面。

    二十多年前,与神大战后,大部分该死的死,就连地府的府君也覆没了不少。

    原本十九个地狱,十九个府君。

    现在只剩下寥寥的六个。

    没错,还有一个是自己强行塞进去的。

    而这个心阁藏书馆是在大战之后在十九狱里建的。

    当时复天地之后,已然无神,莲涅又不知所踪,神寂地狱没有了太大存在的意义。

    白唐跟月戎他们一些府君商量着要不把十九狱封起来算了,顺便把一些禁书啊,或者特别重要的什么,全都扔在十九狱里面。

    这才有了心阁藏书馆。

    然而心阁藏书馆也只是他们几个知情人之间对内的称呼,外人连有这东西都不知道。

    难道时过境迁,他们几个人里又有哪个府君叛变了?

    至于心阁里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亲手扔进去的,他怎么不记得还有这种碎片的相关信息?

    白唐安静的两秒,连风都静止了。

    他斟酌来斟酌去,觉得与其想那么多没用的,还不如去亲自去检查一番。

    那个神寂地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进过了,似乎也是该检查检查。

    他拿定了注意,站了起来:“走吧,那地方你自己去不了,我带你过去一趟。”

    入春的天气经常阴晴不定的,时常打个瞌睡的功夫,先前还能将身上照得暖烘烘的太阳,后一秒就能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遮得连半缕光都舍不得露出来。

    到了夜晚,温差本来就大,又盖上了一层厚厚的云,直接隔绝掉了外面的温度,好好的春天一夜回到解放前,冷得人能牙关随时打架。

    街道的灯光在黑沉沉的半夜里显得格外亮眼,好似无数条发着光的长龙,纵横交错的穿梭在城市里,熠熠生辉。

    高消费的娱乐场所里时不时出来一个两个醉到不省人事的,东倒西歪晾衣服似的在马路边上到处挂着,还有不少一窝蜂出来兴致未了的,对着月亮口齿不清的高歌。

    一个长卷发的姑娘东摇西晃的从里面出来。

    大概是醉得有些上头,连路都踩不稳,磕磕绊绊的晃到了垃圾桶边上。

    然后噗通一下摔倒,来不及校准位置,直接对着垃圾桶的边缘开始狂吐。

    姑娘长得好看,妆容更称得她明艳动人,即使吐到六亲不认,会所门口附近,明里暗里都不知道多少眼睛在觊觎她。

    她一度感觉自己的胃都要顺着那些酒精和碳水化合物从食管里翻了出来,吐到后面只剩下干呕。

    姑娘假装没看到自己身后那一堆鼻涕一样黏上来的视线,愤愤从包里拿出袋纸巾,毫不怜香惜玉的擦着自己嘴角和发丝沾染上的呕吐物。

    脸上的粉底被她擦的有一块没一块的,还能看到因为用力过猛,弄破了毛细血管起的红印。

    大概是因为酒意,风扑在脸上的刺痛也感觉不到了,她对着眼前晃出三五个重影的垃圾桶,勉强将手里的纸团入了篮。

    然后嘴角勾出一个胜利者的笑,继续踉踉跄跄稳着自己的平衡往前走,低头垂下的发丝悄无声息掩盖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