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长灯载夜行 >> 第五十九章 墨墨,来战!

第五十九章 墨墨,来战!

作者:伊犁可甜

    墨赦不置可否的点头,手指摩挲着那方印信,目光有些深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唐忽的又想到一事,道:“墨墨,网上都还没酆都乱了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墨赦道:“何蔚。”



    酆都开始乱的时候,那人就将那些纷乱的视频发了给他,还让他速速回酆都,在那纷乱的视频后,何蔚还附带了他对那件事的猜测。



    白唐“哈”的一声,笑道:“明明是我在给他跑腿找媳妇,也没见他把消息传给我,啧,你之前一直说酆都丢了东西,那是什么?”



    “帝令。”墨赦的声音请冷冷的,响彻在微弱的风里,带着风雨来的宁静,“酆都里的亡魂都是供奉这东西的,酆都失了它,乱象必起,就连地府十九层地狱,都可能掀起一场暴乱。”



    白唐咋舌道:“这么严重?那银临已经回去镇压了啊,我看酆都城都没声了。”说着他还特意侧了侧耳朵——风里只有模糊的、来自远方的痛苦呻吟声,分不清是不是酆都称出的;



    墨赦目光辽远,道:“只会更严重。”



    那帝令来头太大,地府中人莫不敬畏三分,一直被封在酆都内,此番被人偷盗出去,地狱必然要掀起一番风雨。



    这种事,白唐不能掺和,几乎不用多想,墨赦就在心里下了决断,他目光转向白唐,目中似有深意,当下也不说话,只悄然在广袤的地狱里转了方向。



    白唐方向感极强,不片刻就发现了不对,当即诧异道:“墨墨,怎么转方向了?何蔚说你拿着他的那印信,就能找到公主的下落,你有法子没?”



    墨赦见他发现变了方向,也不瞒他,道:“有。”



    这方官印既然被酆狱温养了几百年,之前在她出现时还会有反应,可见这东西只要稍加引导,就能成为寻人的不二法宝。



    只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白唐闻言喜道:“什么办法?你快说,咱们快点把她救出来,嘿嘿,公主肯定很值钱!”说到钱,不免又长叹了一声,有些愁眉苦脸的想,他如今可真是个穷鬼啦,那银临开口就是3亿,白唐觉着他就是现成去卖.肾卖血都凑不够那钱。



    只好努力抓公主了,希望公主能卖个好价钱!



    想着,又把白汤圆暗戳戳的骂了一通,眼睛再一转,瞟到了墨赦脸上——这事不能让他知道,虽然是白汤圆闯的祸,但一来就背债,咳,怎么听都有点二,他在墨赦心里的的形象不能再崩了!



    停了片刻,墨赦的声音才沉沉响起,道:“那玉印跟酆狱之间有联系,不难找。”



    “诶?那……”将要冲口而出的话骤然咽了回去,光头青年停下脚步,在黑衣鬼差背后缓缓开口,道:“墨墨,你要带我去



    哪儿?”



    墨赦并没有用玉印,却半点没有困惑的样子,步伐沉稳果断的全然不像是去找公主啊。



    墨赦的形也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看白唐,只指着前方那一大片连绵的背山,道:“翻山。”



    地狱内对来往阳的符咒都有压制,那天然存在的阳壁垒会阻止魂越界而出。



    最安全而僻静一条路,便是翻过背山,淌过冥河,再穿鬼门,再用符术回转人间。



    白唐几步绕到他面前,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脸,停了片刻,同样沉着声,道:“你要送我走!”不待墨赦说话,他突然就爆发般的怒道:“过了这许多年,我在你眼里,是不是还是担不了事?墨赦,你打心里瞧不起我,是不是?”



    墨赦面上半点波动也无,否认道:“不是。”



    白唐面色难得的绷紧,眼睛里出锋芒锐利的光,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厉声道:“你觉得酆都要乱,就要先把我送出局,是不是?这事是何蔚的事,那就是你的事,却跟我不相关,是不是?墨赦,你看着我!”青年怒声道:“你看着我!看我是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棍!看我还要不要你护着!”



    他周突然就腾起冥冥气,在他后形成巨大的羽翼,鼓噪的风将他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青年形拔,目露神光,气势凛然,即便额上还点着明艳的挑花印,即便面部线条并不凌厉,但上半分女气也无,他道:“墨赦,像你在人间做的一样,相信我!”



    墨赦没有说话,手指却轻微的动了下,他手腕上的黑色锁链倏然窜出,毒蛇一样探向白唐,刹那就将他捆了个结实。



    妈的!这特么的是被自己拆穿,还死不悔改打算强行送他走了!



    可恶!



    白唐气的眼睛都红了,牙齿咬的咯咯响,墨赦已经闭紧了嘴巴,速度更快的带着他朝那连绵的影行去。



    “你说话,墨赦,你别以为背对着我就没事了,咱们今天好好掰扯一下,你说,这两年在人间的那几件事,我哪一件办的不漂亮?”



    白唐拼尽了全力,仍被那锁链紧紧捆住上,那和它主人一样该死的锁链居然还将他提到了半空,一端还恶劣的搭在它主人手臂上——就好像它的主人牵着一根线,而自己,就是被它主人放在空中的风筝。



    白唐憋着气,拼尽全力,却居然挣不开,他更加愤怒,虽然早知道自己与墨赦存在实力差,可还是……很憋屈。



    体里的力气都被那锁链束缚着,他口剧烈的起伏着,盯着那人的后脑勺,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一个洞。



    周围风声渐厉,白唐的口突然探出一个暗红色的蛇头,那蛇头探了几次,终于在白唐凌厉的目光下,将



    体嵌入到那密密麻麻在白唐上缠绕几圈的锁链上,一口就咬上了那锁链。



    那锁链轻微的抖了下,白唐其妙的感觉到了那锁链诡异的绪,他脸上有坚定的光,不再说话,将体里的力气都积攒起来,却在心里不断的说服那锁链造反。



    他们已行进了不知多少时辰,背山的影子从淡如水墨变得巍峨高大,仿若占据整个天地般压入他们的视线,那锁链被暗红色的小蛇缠绕着啃咬着,终于在它主人不知的况下,悄然裂开了一条缝,被捆住的青年眼中徒然爆发出剧烈的光,体里的气如利刃般将那条缝隙填满,撑开,绷开。



    在墨赦回头来看的一刹那,青年大鸟一样从空中落下,迅速的离他远了点,铮的一声,将一把黑色的剑插在地狱暗红色的土壤里,在黑暗里对着墨赦微笑——他半蹲在地面上,单手握住那气凝聚成的剑,仰头对着俊美如天神的男人,道:“墨墨,来战!”



    如果你不信我能同你在暗夜里并肩而行,来战!



    如果你怀疑我有与你砥砺前行的能力,来战!



    如果你还当我是需要你保护的弱鸡,来战!



    让我用手中的剑,向你证明,我当得起你的兄弟,也能为你阻挡风霜,更能在地狱里让你托付后背!



    ……



    地狱里的风很冷,相比于九天之上的,也毫不逊色。



    穿亮黄色衣衫的男人停下脚步,望着面前那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桥,那桥上绘着众生受刑图,每一幅图都绘制的惟妙惟肖,在纯然的黑暗里依稀能看见那些扭曲的人面鬼脸。



    他上释放出浓重的鬼气,与地狱森然的气氛浑然一体,仿佛生来就是这个地界的人。



    无边无际的纯然黑暗里,仿佛潜藏着什么看不见的恐怖东西,但面目冷峻的男人显然并不在乎,他形一动,就到了离那横空冰桥千米开外的地方,脚下是黑沉沉的、看不见底的水,那些黑水里有还未曾熄灭的灵魂,在黑水里嘶声挣扎,却怎样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上面的人看不清水下,水下的人却能将上面的人看个清楚,那里面的无数双眼睛枭的盯着那人,只待他踏入水中,就能将他拖下永恒的深渊——无数黑色水草一样的东西悄然潜伏在了水面下。



    “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啊。”容貌冷厉的天神对着空气冷笑,脚步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始终没有踏入那片没有光亮的领域。



    “滚。”



    空寂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一个字的回音,如同金铁交鸣般冷硬干脆,这里的主人显然并不想接待莫名的客人。



    黄冲宿手掌一翻,将一个黑色的东西抛向那发出微光的众生受苦桥上。



    脚下忽然轰隆而动,那千年



    万年不曾流动的黑水竟然自动分开到两边,露出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在给他丢出的那东西让路。



    黑暗里突兀的出现一个人,那纵横不知几许的长桥倏而折叠交错,在他下形成一座透明的白骨透众生浮雕椅,那人方一坐下,黑色令牌已至眼前,只见他一抬手,就将那枚黑色的令牌接在手中,转瞬那令牌又以三倍的速度呼啸而返,重重落在俊美天神的脚边。



    他的脚边立时翻起巨大的风浪,看不见的黑水倏然倒退而回,潜藏在暗沉沉水里的星星点点如同眼睛一样的植物摇曳着体,退到了千米开外,尽数环卫在那浮空的长桥下。



    黄冲宿眉峰凝动,一股戾气骤然浮上面容。



    那在桥上端坐泰然的人呈男相,一头红色长发披散在背后,桀骜枭,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