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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女人的辛秘

作者:伊犁可甜

    他心里的猜测明了半分,看样子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所以才被鬼缠上的,只是这鬼也没见能把她唬得弃恶从善了。



    看她这敏感的状态,想来背地里的勾当还在干。



    这座平房也就四个房间,一个后厨,一个门口进来的大客厅,两间卧室。



    一间卧室的门敞开的,里面很空,放着一张铁架做得折叠,角落里塞着一个塑料白桶。



    就是这个桶不知道放了多久边上全是灰和黄色的油垢。



    江复庭用浊气掀开盖子,里面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麻绳,简单,碎布,还有一些钝了的砍刀和锄头,差不多都是农耕和生活用的。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出来的时候正好低头瞅了眼门槛,他忽然注意到内侧有几道深浅不一的长痕。



    他蹲下来细看了一下,这样的划痕不少,新旧都有,而且有些地方特别深,如同重复扣在这上面。



    似乎是屋子里的人被硬生生拖出去时,挣扎留下的,而且不止一个人。



    江复庭正要起,突然感觉自己又被奇怪的视线盯上,头皮猛地一阵发麻。



    他抬起头,张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不远处,女人如同死人一言不发的垂着头,讳深莫测得看着他。



    江复庭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头猎物撞入了被编织好的陷阱,他稳着心神若无其事得站起来,却留意到女人的手,在屋外余晖的照下反着光。



    心里骤然一紧,他强装镇定走近,直到看清她手里捏着的是圆形金属,这才缓了口气。



    只是张艳捏得太紧,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她神色的异样很快就敛好,关怀道,“怎么样?”



    这个问题已经被问得不下三遍了,江复庭感觉再拖,只会让对方起疑,只能如实相告,“屋子里并没有,但不保证晚上会出来。”



    他说着走向其他房间,补充道,“今晚我会守夜,你安心在房里休息。”



    张艳策划好的计划落空了一下,遗憾又无法言表,透了点说不出的失落,“好的,那就麻烦江大师了。”



    江复庭将剩下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只有张艳的卧室被门用锁扣锁着,只是他不久前才说了暂时没有鬼的话,只能先放弃,不好再贸然激进。



    到了晚上九点,江复庭正准备再次探查一番下午察觉到的鬼气,可他刚端坐好,四肢有如被电流散过,突然发麻!



    没过几秒,就彻底动弹不得!紧接着,脑子昏沉一片,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这怎么回事?



    他着自己强行睁眼,头皮上沉得像是压了一座山,只要一闭眼,他马上就能倒头不省人事得睡下去。



    江复庭屏息凝神,短短几秒,扛着强烈的疲意下,心里已经千回百转了。



    毋庸置疑得,自己肯定是被这个女人给下了药了,只是这个药起效慢,也可能是他体素质比较好,一直拖延到现在才发作。



    他果断咬破自己的舌尖,维持着脑海里脆弱不堪的清明,尝试着运转上力量。



    整个人绵软无力,稍微动用一点力量,敏感得就像无数根针同时扎下。



    他坐如古钟,不焦不燥得隐忍着,慢慢摧散自己上的药力,几分钟后终于把体内还没彻底吸收的药散干净。



    夏天穿得衣衫本来就薄,这么一番折腾,他连人带衣服都跟水里打捞上来一样,额前刘海都是细密得汗



    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再多等,小心翼翼得推开门往外走。



    既然张艳对他下了药,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她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江复庭连呼吸带脚步都压得几乎无声。



    外面黑沉沉的没有开灯,村子不比城市还有路灯,一关灯就是泼了墨一样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江复庭的视觉影响并不大,他继续小心朝外走,四周异常静谧,只有屋外被风带起枝叶簌簌的声音。



    风似乎一直在吹,从他出房间开始枝叶的摇曳似乎就没有停过,仿佛有人守在屋外一直在晃门口的大树一样。



    张艳的房间离他的房间并不远,按照张艳疑神疑鬼的子来看,房门必然会从里面反锁。



    但是江复庭在尝试推门的时候意外发现,她屋子的门并没有反锁!



    他神色一凝,愈发小心得推开门,老化的木门被推动的时候不可避免发出了些声响。



    他体顿时绷了起来,就在他考虑要迅速撤退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看起来是出去了,应该是什么要紧事,连门都来不及带上。



    他一丝迟疑都没有,不动声色的钻进房间,快速得打量起这间卧房。



    房间的构造依旧很简单,只是多了张桌子和墙角的储物柜。



    桌子上还翻开着一个破破旧旧的记账本,边上放着一个小古铜做的圆盘,上面刻满了八卦,江复庭查探了一下,才发现上面居然还有阵法!



    阵法无足轻重,没什么太大的作用,顶多只能当护符,或者辨别一下鬼神的存在。



    效果和搜鬼的罗盘差不多,那这个女人应该对自己的境况很清楚才对。



    不对!不止这个!



    他思索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脖颈后知后觉得有些发凉。



    心口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一揪,体软得仿佛药劲又回来,脚底有些发麻。



    傍晚的时候,这个女人手里拿着这个罗盘看着自己,他原本以为罗盘上的光是被夕阳照得。



    现在细想那光有些发白,和落的红光完全不一样,更像是某种提示!



    张艳那会就应该察觉到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可她希望自己驱鬼的模样也并不全是装的,只是看到自己时的眼神很奇怪。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复庭心思很快就落定,他翻开桌子上的记事本,越看心神却越是激。



    时间,人名,数字。



    看似很简单,但是厚厚的本子光这些信息就记满了每一排。



    从六年前一直到现在,看起来像个名字登记册,起初他还不太明白那个数字是什么,看得多了,几乎是非常本能得直觉告诉他,每一串数字都代表着金钱。



    这些数字基本都是五位数,整数到百位。



    他随意得扫了眼又倒着翻回到前面的时候,看似无意却又非常明锐得捕捉到一个名字。



    宁秋雨!



    他连人带整个体都掉进了万丈深得冰窟里。



    时间是五年前,和宁秋雨诉说得也对的上,这个很有可能就是人口拐卖的账本,后面的数字就是贩卖的金额。



    六万,一个生命只值六万?



    修长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颤了颤,江复庭内心燃腾得是滔天连绵不绝的怒意,几乎要从他的体里迸发出来。



    上面的每一个后



    面都是一个家庭,那么多的名字,得是多少个家破人亡。



    那些人的苦痛堆积起来,能像这个村子的山那么高吗?



    哪怕没那么高,那个山也是由一具具鲜活血液的骨叠加着,从哀嚎到生命没落,无奈无助,生命的巨轮被拷上最后的枷锁,只有数不尽的寒气和血腥。



    江复庭知道肯定会比这座山沉。



    他深吸一口气,修长的睫毛微颤了下,非常克制得将心里灼灼燃烧的绪压回下去。



    他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复庭立马掐掉手机的光,提心吊胆得判断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似乎到了门口又顿住了,他不敢迟疑,眼疾手快得溜出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是张艳似乎还站在大门口,压制着声音,在打电话。



    江复庭贴在自己屋子的门后面,在寂静无声的烘托下,女人的说话声清晰入耳。



    张艳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焦躁和急切,她偷偷打量了下屋子里紧闭得那扇房门,跟电话里的人继续说:



    “明天能不能行,我这里刚好有个小伙子能抓鬼,他就是你们说的纯体质,我明天就把他带给你们!”



    “他是睡下了。”电话里的人说了很多,张艳神色动摇了一下,可是又很快被心里恐惧着的东西取代,她钱也想要,鬼也要抓!



    她继续和电话里的争取道,“可是,我这有鬼天天跟着我!我没骗人!我也没疯,半年前你把我送医院里去,可上次你也看到了!”



    空气里再次安静了一会。



    “你给的那个罗盘根本没用!”张艳迫切得解释,可电话里的人怎么也说不通,着急间她连说话音量都不由提高,“它只能短期挡挡,可是那个女鬼她要杀了我!她要杀我!”



    对面的人留意到她无法控制的绪,承诺了什么,隔了一会,张艳的绪似乎没有那么焦躁了,她松口:“好!那就说好了!你答应我的!”



    再次停顿的时候,手机那边的人似乎问了一嘴和姓名有关的问题。



    张艳也没有多想,这些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值得隐瞒,“那小伙子姓江,叫江复庭吧。到底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但看起来厉害的。”



    她刚说完,电话就被那边的人突然掐断掉。



    张艳莫名其妙得看着手机,嘴里嘀咕了一句奇奇怪怪,然后就收起手机走向厨房。



    没片刻,江复庭站在门后又听到了熟悉的磨刀声,大概是下午开过锋了,这次磨得并不久就停下。



    他眼皮一跳,随着外面渐渐靠近自己这边的脚步,出于想弄清楚这女人到底想要干嘛,他立刻跳回到上装晕。



    刀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剐蹭着墙面,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伴随着轻踏的脚步,犹如死神扛着他的夺命镰刀从深渊里走出来。



    江复庭虽然体已经恢复过来,普通妇女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任何威胁,可躺在那里,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刀子擦地得声音越来越近,这会连周遭树叶的沙沙声都被他模糊掉了。



    他很小心得稳着呼吸,看起来平和又自然,俊俏的脸庞平淡无波,连一丝的起伏和绪都见不着,如同一个冰雕真的陷入了长眠一般。



    就在这时,刀子突然停止了刮墙,他就像个聋子,世界蓦然鸦雀无声了。